2018年7月拍摄的纳米比亚宝石沙漠。
2019年5月在肯尼亚马赛马拉草原拍摄的双狮王兄弟。
拍摄中的罗红。
2018年7月拍摄的莫桑比克海峡海底沙漠。
2017年12月在肯尼亚马赛马拉草原拍摄到的花豹。本版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新华社北京12月13日电(记者徐仁杰、罗鑫、陈旭)12月13日,《新华每日电讯》刊载题为《一位环保摄影家的探险和“野心”:任尔何其险远,我自追逐极致》的报道。
刺破蓝天的智利雪山险峰,滚滚沙尘中奔跑的非洲象群,博戈里亚湖上百万只聚拢如祥云的火烈鸟,极目远望全景式的南极大企鹅群……相机记录下一幅幅辽阔壮美的场景构图、一重重常人难以企及的关山险隘。一位资深摄影爱好者在参观过罗红摄影艺术馆后,对罗红说:“回去我就挂机封镜!手痒痒了,我就上你这儿转转,看看你的作品!”
(小标题)“地球之美不可穷尽,造就独一无二的作品”
冬日的北京市郊,坐落在大片东方园林景观之中的罗红摄影艺术馆一点儿都不冷清,浓厚的艺术气息吸引着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徜徉其中,欣赏美景、观赏画作。
艺术馆依山傍湖,水系环绕,只见山上遍植奇松异石,清澈见底的湖中千尾锦鲤热烈似火,黑天鹅在薄雾氤氲的湖面悠闲地游弋。
步入艺术馆,扑面而来的是艺术馆创始人、探险摄影师罗红的超大幅“工作照”。辽阔的天空,高耸的山崖,罗红专注地端着相机,望向远方。
过去20多年里,罗红航拍自然风光与野生动物,足迹遍及全球,他曾去过53次非洲、2次南极、4次北极圈,拍摄了数十万张照片。艺术馆里常年展出的是从中精选的约200幅照片。
艺术馆自2016年开馆以来的3年里,罗红坚持不懈外出拍摄,为艺术馆带来源源不断的新作。3年内,艺术馆共更换了700多张作品。常来的观众总会有惊喜,大自然的瑰丽变幻无穷,观看罗红的作品,仿佛在读一个个精彩的故事。
2018年,罗红开启第46次非洲之行,这也是他第8次来到纳米布沙漠。这片世界上最干旱的沙漠看起来一如既往单调:连绵的沙丘、肆虐的大风、隐约的海雾以及偶尔出没在沙丘巨大阴影里的剑羚……
然而奇迹发生了!在到达纳米布沙漠后的第三天清晨,当直升机掠过浩瀚的沙海时,一片神奇的五彩沙漠突然出现在罗红眼前!
在广袤的单调中突然绽放的绚丽让人猝不及防,目眩神迷。宝石般温润与绚丽的沙丘,如出自工匠的雕琢。风动浮沙,起舞;风过后,千万年形成的石化沙丘,露出古老苍劲的肌理。
大自然只给了罗红两天的拍摄时间,第三天沙漠上刮起了十级大风,一刮就是三天三夜。
罗红说:“我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第一次去南极时遇上的极地风暴,让我整夜难眠。风停后,再次回到3天前拍摄宝石沙漠的地方,宝石沙漠已被吹得无影无踪,仿佛海市蜃楼,只是昙花一现!自然之美不可穷尽,却又转瞬即逝!”
大自然蕴藏着无穷瑰宝:钻石、宝石、矿石……纳米布沙漠濒临大西洋,大海接收了这些瑰宝,将它们冲刷研磨成细沙,细沙被海潮与风送进沙漠,覆盖在沙丘上,形成这片璀璨的宝石沙漠。
罗红的第49次非洲创作之行,全程在肯尼亚境内,在一周的时间里,他拍摄了一组场面宏大的非洲象作品和一组非常难得的非洲狮作品。
马赛马拉大草原上,两只年轻的雄狮亲密地并坐着,他们一起守卫着自己的狮群。过去,一个狮群一般只有一头雄狮,它的主要职责是守卫狮群,击退其他雄狮的挑战。
“现在,草原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双狮王,在对抗其他挑战者时,能够更有胜算。”罗红说。
除了狮群,罗红还和一个巨大的象群不期而遇,他说,这是他在非洲拍到的最大的象群,场面宏大,光线与气氛都非常好,是非洲广袤大地上典型的狂野场景。
位于南美洲的巴塔哥尼亚高原上分布着广阔的冰原,这些冰原是世界第三大冰原,仅次于南极和格陵兰岛,总共有47条冰川。
第4次巴塔哥尼亚之行,罗红仍然花了大量时间来拍摄。
巴塔高原上有几座美丽的山峰:菲茨罗伊峰、托雷峰、百内三塔。受气流、云雾、雨雪的影响,拍摄经常需要长时间等待,为了拍摄菲茨罗伊峰和托雷峰,罗红足足等了8天。
在东非的纳纯湖,富含矿物质的土壤与高盐碱度的湖水在光线反射与折射下,呈现出扑朔迷离的色彩组合,与云彩的倒影、细腻的波纹、浮游的鸟儿一起,构成错综复杂的视觉关系。罗红曾8次探访纳纯湖,每次都要蹲守10天左右,只为拍摄“自然的奇迹”。
“只有对大自然的虔诚,才能换来大自然的回报。”罗红如是说。
(小标题)“用镜头写诗,透过浮光直达灵魂”
1967年,罗红出生于中国横断山脉东南麓四川境内的一个小城,少年时期的他就梦想成为一名摄影师,期望将大自然的美丽瞬间变成永恒。
罗红时常想,“群山阻断了道路,让山区与世隔绝,但印度洋和南太平洋季风沿着山脉北上,给山区带来了暖湿的空气、丰沛的雨水,在险峰巨峡之间,云层与光线变幻无穷,四季早晚的景色都各不相同,光影的微妙变化常常让我看得入迷,如果每一个瞬间都能够保留下来,那该是多美的一件事?”
高中毕业,罗红走出大山,只身到成都学习摄影,像许多年轻人一样,除了梦想,一无所有。摄影是个奢侈的梦想,他一边学习一边谋生,努力向梦想靠近。当他能够买得起一台理光单反相机的时候,命运却给了他另一个选择。
1995年,罗红创立的烘焙品牌已经有几十家连锁店,当年让他走出大山的摄影梦,又在他心里复苏,于是他背起相机回到了大山,从此一发而不可收。从四川、云南到西藏、新疆、甘肃、宁夏、青海、贵州,他沿着大山的脉络,走过中国西北各省区,拍摄了大量自然风光作品。
2001年,他偶然去了一趟南非,第一次在咫尺之遥与野生动物接触,深感震撼,从此与非洲结缘。
“非洲是一首永远写不完的诗。”罗红说。
十多年前,北京地铁站几乎每一站都有罗红拍摄的大幅照片,而且悬挂很久。
很快,罗红不愿局限在五光十色的自然风光的表面现象,他开始远离人际,远离潮流,远离“地铁罗红”。
在大自然面前,罗红从一个匆忙的拍摄者变为沉静的对话者,描摹出自己与万物间发自心灵的娓娓言谈。比起早期作品,罗红的万物有了生机,有了生命,辽阔的画卷中有了自己的呼吸。
雄狮是非洲草原上的王者,一头独处的雄狮自然流露的微妙表情,让我们仿佛看到它灵魂深处的孤独与忧郁。
罗红在2017年的第43次非洲之行结束后,带回的这批全新作品,多了一种沉静、浓郁的诗意,它们来自罗红对生命与自然更深刻的领悟。有专家认为,他的镜头已经可以掠过浮光,直抵灵魂。
2013年,罗红第一次航拍莫桑比克海峡,5年以后,他重返莫桑比克海峡,再次拍摄神奇的海底沙漠,带回了一组更加恢宏而富有诗意的作品。
莫桑比克海峡的海水是猫眼般的蓝绿,像镶嵌在地球缎带上的宝石,纯粹而耀眼。透过阳光与海水看到的海底世界斑斓、奇幻,柔和缠绵的线条,幽深闪烁的色彩,交织成宁静深挚的诗行。
人间四月天,正是巴塔哥尼亚的秋季,假山毛榉和南极山毛榉的颜色从绿色慢慢变成黄色、橙色、红色、深红、灰色……群山的山麓、河流的两岸,瞬间变成了色彩迷离的童话世界。
这里的秋天,会突然降下一场霜雪,给色彩浓烈的秋树,笼上一层轻纱。
2018年4月,罗红第三次来到巴塔哥尼亚高原,耗时一个月,用镜头将秋天的冰川、雪峰、湖泊、密林,织成了一个梦幻仙境。
20多年对天地自然的深厚热爱,让罗红的镜头仿佛破解了自然的美丽密码。每一张作品都直达自然之美的纯粹境界,光影如诗,色彩如画。
“我不属于学院派,没有固定章法,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把认为美的东西记录下来。”罗红说,“我能很自信地说每一次出去都有收获,而且都在超越自己,都在成长”。
著名摄影家梁江川和罗红是20多年的老朋友,是最了解罗红的人,他说:“罗红的作品代表了他对色彩、光影和线条的个性化思考,具有非常深邃的内涵。”
至于对罗红摄影艺术馆的评价,罗红自己的一句话道出了真谛,“这里不仅是安放我作品的地方,也是安放我灵魂的地方”。
(小标题)“用生命拍摄,皆因使命”
罗红醉心于拍摄的时候,旗下的烘焙门店在全国各地迅猛扩张。发展到一定阶段,数量增长伴随的不是利润增长,反而是品质下降、收益下滑。起初听完职业经理人的汇报,罗红脱口而出问道,“我航拍的钱还够吗?”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罗红暂时放缓拍摄的步伐,当年就关掉了约300家门店。店面“瘦身”后,企业迎来关键转机,随后两个儿子也早早担起了责任,罗红几年前就放手将企业交给他们打理,自己继续踏上追逐美丽光影的旅途。
“租用一架直升机一天的价格低则四五十万元,高则一两百万元,有的人会觉得不值。可是当摄影成为我的一种使命,金钱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罗红说,这种使命感让他面对旅途中的风险时也变得无畏了。
2006年,罗红第一次航拍纳米布沙漠就出师不利,直升机升起后就坠落地面,还好高度不高,机毁人未亡。他当即从南非调来另一架直升机,坚持完成了拍摄任务。
时隔十多年后,罗红再次来到纳米比亚,见到老朋友飞行员,就问:这次怎么不是5年前南非那架红飞机了呢?飞行员说,那架飞机今年初坠毁了,飞行员和机上三名乘客都遇难了。
“你还飞吗?”
“当然飞!”罗红斩钉截铁地回答。
“飞之前,让我们先为遇难者祈祷。”罗红说。
巴塔哥尼亚地理位置非常封闭,由于人类活动较少,这里的景象,仍与大航海时代欧洲人眼中所见的相差无几。智利一侧的巴塔哥尼亚地区,更是因冰川、峡湾、湖泊密布而少有人至。
巴塔哥尼亚冬天的天气异常复杂,雨雪不定,气流紊乱,直升机起飞的条件非常不好。多数时候只能耐心等待晴天,和直升机能够穿越云层的转瞬即逝的“窗口”。
为抓住难得的晴天拍摄百内三塔日出时的全景照,罗红要求直升机在天亮之前40分钟的黑暗中起飞,这其实是非常危险的违规操作。这是一张罗红和飞行员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杰作!
清晨和傍晚的阳光染红了山脉与云层,辉煌、灿烂!
为了拍到这些壮丽的景色,直升机飞到其极限飞行高度——15200英尺。
云彩是巴塔哥尼亚高原冬天的奇观之一,变幻无穷,令人惊叹。巴塔哥尼亚著名的美貌与危险并重的“荚状云”,又称飞碟云,经常在湿润空气经过山脉上空时出现,无比壮观。
但荚状云对直升机有致命的危险,其云层内气流多变,若直升机无意间闯入,极容易被里面的乱流将整个机体撕裂。为了拍摄荚状云,罗红豁出去了,还好有惊无险。
有一年到冰岛,罗红感觉就像是远离了地球,火山、冰川、黑沙滩,都带着异星的气息。“直升机飞临火山口上空时,我让飞行员低一点,再低一点!不断上升的炽热气流和有毒气体,让直升机内警报大作,在按下快门的最后一刻,我才让飞机掉头离开。”罗红说。
多年过后,谈起拍摄旅途上的惊险瞬间,罗红显得非常淡然。遇到过多次飞机安全带卡扣不小心松开,遇到过喜马拉雅山高海拔极寒被冻透,遇到过南极大风,遇到过从拍摄架上摔倒后背着地……即使如此,罗红依然坚持一次次再出发。
旅途中,风险与美丽并存,越是风险大的地方,在罗红眼中,它所蕴藏的美丽就越动人心弦。
(小标题)“保留大自然生机,需要一代代人去热爱、去保护”
多年来,罗红不是在拍摄的路上,就是在用摄影影响他人的路上。他用摄影作品展示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唤醒了更多的人热爱自然、保护生命的意识。
“相机可以把美的瞬间保留下来,但是要保留大自然的鲜活生机,需要一代代的人去热爱、去保护。”罗红说。
2006年,罗红在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设立“罗红环保基金”,资助UNEP在非洲的野生动物环境保护项目。2008年,他发起并资助“中国儿童环保教育计划”,到2013年,参与该计划的中国儿童达到2300万。
该计划的核心活动是“中国儿童环保绘画大赛”。每一年,罗红都要带着当年获得一等奖的20个孩子去肯尼亚野生动物保护区观看野生动物,亲身感受动物、自然与人和谐相处的美好。
5年,一共100个孩子在罗红带领下前往肯尼亚进行观察与写生,对每一个孩子来说,这都是童年宝贵的经历,也是影响他们一生的经历。许多孩子回来以后,一直坚持参与环保活动,用自己的画笔和行动影响更多的孩子。
2009年,罗红获得联合国颁发的全球“气候英雄”称号,2011年,获得肯尼亚总统颁发的“勇士勋章”。
2010年,他开始倾尽所有建造艺术馆,初衷就是为了给中国的孩子们提供一个接受艺术熏陶和自然教育的场所,因此艺术馆要求永远对15岁以下青少年儿童免费。
如今,罗红摄影艺术馆还成为北京市民在节假日和休息日的“网红打卡地”,成为对外交往的窗口,多个国家的观众在这里感受温润心灵的美,感受来自大自然和工匠之心的大美。罗红用艺术搭建起中国与越来越多国家的友谊之桥。
今年4月,气温渐暖,罗红摄影艺术馆的鲜花次第盛开,松前石下,山花烂漫。德国前总统武尔夫先生来访,观看了罗红的摄影视频以及罗红的摄影作品。武尔夫说:“这里呈现的世界令人感动。”在罗红拍摄的横断山脉作品前,他还说:“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中国。”
去年8月中旬,外交部找到罗红,希望他能够为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在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举办的晚宴提供他在非洲拍摄的自然风光、野生动物和人文景观照片。当所有参会的非洲国家领导人出席晚宴时看到巨幅屏幕上展现的美丽家乡,宾至如归的喜悦与轻松溢于言表。
随着财力的提升和观念的解放,在中国,从企业家到普通老百姓,像罗红这样选择通过“探险”来实现梦想的人越来越多。户外探险、探险摄影、探险游成为时下潮流的生活方式。据世界探险旅游贸易协会统计,预计到2023年全球探险旅游产业总值将达1.34万亿美元。在全球探险旅游经济中,中国游客扮演的角色也越来越重要。
(小标题)“征服地球三极,趁跑不动、拍不动之前”
在罗红心中,地球有三极:北极、南极和珠穆朗玛峰。
“珠峰我在很多年前就去过了,但是没有登顶,只爬到了海拔五千多米处。我去过北极,拍了几张很漂亮的北极熊照片。之后,我就开始计划去南极。”吸引他的,就是美丽的“南极精灵”企鹅。
“2007年,我第一次来到南极,被这块冰雪大陆的纯净和帝企鹅的美所震撼,这是地球上最极致的美。遗憾的是,因为是第一次拍企鹅,相机也还不够好,没能完美表现我看到的、感受到的那种美。回到中国后,南极的极端气候给我造成的后遗症——神经衰弱半年以后才慢慢恢复,但我还是决定有机会必须再来一次。这一等,就等了7年。”罗红说。
2014年,为了弥补生命中的遗憾,罗红重返南极。这一次,他站在梯子上拍摄时遭遇重心不稳,出自本能为了保护相机,结果后背着地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冰面上。为此,在病床上休养了一年多。
“在南极企鹅身上发现的极致之美,正是这种生生不息的顽强与高傲。人类在动物面前,应该怀有更多的谦卑,这是我拍摄野生动物以来最大的感慨。”罗红说。
在罗红艺术馆,一张企鹅全家福的照片相当震撼。“这是由20几张片子拼接而成的。照片上企鹅的羽毛一根根清晰分明,这得感谢科技的进步。从1000万像素,到5000万像素,再到1亿像素。尽管去了两次南极,都遭遇了‘坏运气’,不过下次我可能又禁不住它的美,带着1亿像素的相机再出发。”罗红说。
随着年龄的增长,年过半百的罗红也担心有一天真的跑不动了。“拍摄有时还真是一个体力活,天不亮4点半起来,5点出发,晚8点拍完才回,一拍好几天;还有一次连续拍了1个月,平均每天4个小时在直升机上。”罗红说,“为了有足够的体力支撑,我开始坚持长跑。”
“现在正是出片子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这个重要。我现在专注的事情就是趁跑不动、拍不动之前尽可能地用心多拍一些。”罗红说。
罗红表示,接下来除了继续拍摄非洲之外,还有一个重要拍摄计划是航拍喜马拉雅山脉。
“今年10月已经去过一次尼泊尔,由于准备不充分,短衣单裤飞上了7000多米海拔,顿时被冻得直哆嗦。可当时顾不上太多,调整好光圈、快门,一顿狂拍。当拍完落地后,整个人已经被冻透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冻透。”罗红说。
可是看到拍摄的照片时,一切都值了。
“并非白茫茫一片,雪山的肌理条分缕析,挺拔的姿态巍峨大气,真的是太美了!”罗红说。
哲人说,人是要有点精神的!明年2月,罗红将再度出发,计划用两三年完成他在兹念兹的航拍“世界屋脊”夙愿。“我期盼,当人们看着这些视角独特的照片,然后感叹‘原来你是这样的喜马拉雅’!那么我所有的冒险与辛劳就没有白费!”(完)